六月的靈山,蟬鳴裹著荔枝香在枝頭翻滾。55歲的駱佐潭站在自家千畝無核荔枝園里,伸手摘下一顆泛紅的無核荔枝,果殼輕剝,晶瑩的果肉裹著蜜香溢出——這顆“無核”的甜果,藏著駱家兩代人20年的甜澀,更映著鄉(xiāng)村振興的動人圖景。
駱佐潭舊州鎮(zhèn)無核荔枝種植基地
一顆“無核”的種子
故事要從1998年說起。那時的靈山村頭,漫山遍野是普通荔枝樹,果核大、果肉薄,駱佐潭的父親老駱卻總愛蹲在田埂上琢磨:“要是荔枝沒核,果肉得有多厚實?”
一個偶然的機會,老駱聽說海南培育出了無核荔枝苗,“五十塊錢一株的種苗,我爸咬咬牙買了20株。”駱佐潭回憶,父親把苗栽在后院,白天守著溫度計記溫濕度,晚上翻《果樹栽培學》做筆記,“連澆水時間都精確到清晨6點,說這時候水溫最接近土溫。”2000年,老駱做了個大膽決定:砍掉家里的柑橘樹,改種無核荔枝。
第一批“金果”落地
2004年夏天,駱家的100畝無核荔枝終于掛果。圓潤的果實紅中透白,咬一口甜得人瞇眼。可上市初期,本地市場卻“不買賬”——較高的價格,讓習慣了低價的街坊直搖頭。
轉機出現在那年秋天。浙江一位做高端水果生意的王老板,經朋友介紹來到了靈山無核荔枝的果園。他摘了顆荔枝咬開,眼睛瞬間亮了:“這果肉厚得能占滿果殼,核小得像顆芝麻,放精品超市絕對搶手!”當天,他就簽了100畝的收購合同。“裝車時,工人搬著紙箱直念叨,‘這哪是荔枝,分明是紅瑪瑙’。”駱佐潭說,那車荔枝運到杭州,半天就搶空了。
此后,無核荔枝逐漸被市場認可,需求不斷增加。“物以稀為貴嘛,我們的果園現在有2000多畝,但無核荔枝掛果率低,每年總產量才百來萬斤。”駱佐潭翻開手機訂單,北京、上海、杭州的客戶占了大半,“現在根本不用跑市場,老客戶提前半年就來簽單。”
“甜蜜”背后的苦澀
但“甜蜜”的背后,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。“無核荔枝是‘嬌貴’品種,從開花到結果,每一步都得人工伺候。”駱佐潭帶著桂林銀行客戶經理走進果園,指著滿樹的花簇說,你看這花,得人工“抹”,每枝只留兩三條,不然養(yǎng)分不夠。他算了筆賬:2000畝果園,僅抹花這一項就要投入幾百個人工,“人工費漲到每天100塊,一畝地的人工成本就要五六百塊,比普通荔枝高兩倍。”
工人淋水現場
更麻煩的是“靠天吃飯”。“去年海南基地遭遇臺風,200畝果樹被刮倒,損失了300多萬。”駱佐潭指著遠處的防曬網說,“現在每畝地要投3000塊裝防護設施,成本又漲了一截。”
金融活水潤甜果
轉機出現在2024年3月。桂林銀行的客戶經理帶著“鄉(xiāng)村振興服務包”走進果園。“我們調研發(fā)現,駱家的無核荔枝產業(yè)要做大做強,得解決擴大種植后的經營周轉問題。”桂林銀行相關負責人說,“買農資、付人工、簽收購合同,樣樣都需要流動資金。”
很快,150萬元信貸資金打到了駱家的賬戶上。“以前擴種得找親戚借錢,利息高、期限短;現在銀行主動上門,利率低、還款靈活。”駱佐潭說,“有了這筆錢,我們種無核荔枝更安心了”。
桂林銀行客戶經理上門調查現場
站在果園高處遠眺,兩千畝荔枝林翻涌著綠浪,顆顆紅果像綴在枝頭的小燈籠。駱佐潭摸著樹干說:“我爸93歲了,現在躺在床上還總惦記這些樹,他常念叨,這些無核荔枝就像自家孩子,要用心養(yǎng)。”如今,在金融活水的澆灌下,靈山這片荔枝林越種越好,農戶的日子也像這荔枝一樣,越來越甜了。